纽约深秋的故事

（5）感受另度空间

位于中央公园东侧的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，自认为自己是全美最好的博物馆，这一点倒充分体现了美国人的自信精神――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。我无法评价它的优异程度，但其中的两组作品给我留下的极深刻的印象。

第一组是Joan Mitchell 的绘画作品 (painting on canvas)，硕大的画布上没有任何具体物品的形象，只是同色系色彩的堆砌。有的画布上寥寥数笔，看似不经意的涂鸭，我无法体会到其中深刻的内涵；有的画布上布满了油彩，就算你无法感受作者创作的本意，但强烈的视觉效果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每一个观众。我更喜欢后一种。在一个展室的两面墙上，对应着是一幅橙黄色调为主的作品和一幅蓝紫色调为主的作品，众多的色彩混杂在一起，却造就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境界，置身其中，我只感觉自己就快被熔化了，幻化成其中的一缕，飘入另一个绚烂的世界。

然后来到另一层展厅，我就真的随着作者进入了另度空间。

这是Michal Rovner 的作品，称为“The space between”，直译是“在空间之间”，我翻译成“另度空间”也许并不准确，有时觉得还是这几个英文字母本身才更能表达作者的原意。一组作品有绘画、摄影、投影等多钟表现手法，主题是人物，但共同的特征都是画面模糊不清，人只有一个大致的形状，影影绰绰。

展厅门口就是这样的一幅画，白色的背景上，是一排一排的模糊的人影，每一排人影横向贯通画面，然后若干排这样的人影布满整个画面。进到展室里面，同样的视觉效果又以投影的方式表现，只是静止的画面变成了横向流动，于是，那些小人们就永无止境地前进下去，直到看得你头晕眼花主动退出。

然后我就进入这一主题的一个单独的展厅。嚯嚯，是一个狭长的空间，两面的墙壁各由八块幕布组成，房间的两头各有一排坐椅供观众使用。我走到房间的尽头，坐下，于是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：仿佛在大漠风烟中，三五成群的身裹黑衣的人影，缓缓移动着，黑影随着他们的靠近或离开而如同两滴水珠一般融合或解体，持续了一段时间，一股更强烈的风烟飘过，人影就渐渐虚化了，然后新的别样大小的人影又缓缓浮现……配合这样画面的音乐，就同样的飘缈，让你无法抓住，极不真实，而真实的，却是那些刚刚走近这间展室，对一切还茫然无知的观众。很有意思吧？其实，如果你在午夜时分欣赏过著名的日本恐怖影片《午夜凶铃》中诡异的录像，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
这就是“The space between”，只有作者才能抓得到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