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深秋的故事

   

1房东,巴士及青年旅馆

2两个唐人街和一个小意大利街

3城市通行证和流动的音乐

4厄瓜多尔的小人头

5感受另度空间

6蜗牛内的人体艺术

7黑鸟和曼哈顿夜航

8一分钱难倒英雄汉

9联合国前看“闹剧”

10与梵高零距离

 后记: 给佳佳的五个便士

 

 

 

 

10)与梵高零距离

 

在周一的下午,终于是拿到了去加拿大的签证,我的纽约之行也算如愿以偿了。还剩下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,恰巧可以完成“城市通行证”中最后一项:参观现代艺术博物馆。这个博物馆原本就在加拿大使馆的旁边,最近却因装修而迁到纽约的另一个区Queens,好在城市地铁极其方便,我也可以顺便看一下纽约贫穷和破落的一面。

 

地铁出了曼哈顿半岛,穿过海底隧道,来到Queens区时,就改为地上行驶,两面的建筑一览无余:低矮,破旧,随处可见胡乱涂鸦。车厢里的人们也不如曼哈顿那么衣着得体,同样是黑人占了大半,但再难见到穿着前卫的女孩和腼腆的男孩,背着书包的他们在车厢里打打闹闹嘻嘻笑笑,全然不顾及其他乘客。

 

很快也就到站,从高架桥上沿着脏兮兮的通道来到街道上,一眼就见现代博物馆的巨大招牌。相比之下,博物馆的建筑就低矮得可怜,只有两层。但进到里面,却同样是浓重的艺术氛围,与外面的城市天壤之别。

 

展品不是很多,但绝对是现代艺术,抽象艺术。有时,一幅作品摆在那里,我真的想不明白,为什么是它,而不是我的被单,能成为现代艺术品:就是三幅长条绿色的布,深浅稍有差异,顺序包在木板上,然后成为一体挂在墙上;而相比之下,构成我被单的三种色彩的搭配更能吸引人一些。看来,我不要再为花了比布料本身高出若干倍的价钱,在宜家买了那个被单而叫屈了,我应该把被单的设计者“推荐”到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。而且,依照这些作品的绝对简单性,例如有的作品只用一种色彩,有的作品就是在一块单一色彩的画布中来一刀,我相信,自己改天也可转行来搞现代艺术,没见写了《跨掉的一代》的那个刘姓的女作家,后来改行在美国搞起了现代音乐——就是谁都听不懂的音乐?

 

现代博物馆里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:观众没有保安多,而且那些保安都是身着黑色西服,拘谨的表情让我想起了《罗马假日》里蹩脚的便衣警察――就是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是警察,很逗。但他们人却特别亲切,当我看见一个老妇人对一件作品举起相机时,不禁问身边的一个保安是否禁止照相,答案却大出乎我的意料:我们鼓励您拍照!只是不要打闪光灯。

 

天啊,在别的艺术博物馆里,这些保安们的任务之一就是防止观众拍照,而这里,这么多的保安,却鼓励我来拍照,而且还非常高兴帮我拍与作品的合影。我幸福得简直一塌糊涂,可惜这是纽约的最后一站,我的胶卷已经用尽,只剩下数码相机里的少许内存,天不助我,只好调低像素,以求拍摄尽可能多的作品――看来,我还蛮准备将来成为一个艺术家的呢。

 

那些保安着实有趣,帮我拍完照,还要聊聊天。有一位当得知我从北京来的之后,竟问我:Are you Tongzhi? 我当时一下子没醒悟过来,Tongzhi?那不是指同性恋吗?可再一看保安,一把年纪了,满脸的慈祥,奥,原来是comrade 呀,他一定以为我是“革命同志”啦。这个嘛……我这人从来不革命,只好告诉他,No。他会失望吗?

 

参观完了一圈,意犹未尽,就跑到楼上去看纪念品,突然发现很多种不同的印刷品上都是同一幅画,而且这幅画我见过,就在楼下。是什么样的知名作品呢?管他去呢,先下去拍一张再说。于是,我又回到楼下的展厅里,相机只剩下最后的三张,分别成为:那幅画,那幅画与我,那幅画的解说。

 

回到家后的第二天,整理我的数码图片,看到了那幅画的解说:

 

Vincent Van Gogh

Dutch, 1853-1890

The Starry Night 1889

Oil on canvas

Acquired through the Lillie P. Bills Bequest

 

(文森特

荷兰,1853-1890

布满星星的夜晚 1889

帆布油画

Lillie P. Bills 遗赠)

 

(全文完)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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